爻宗和花蝶宗之间的比拼……不,已经不能简单的说是比拼了,这完全是一场规模宏大的战争,宛如天雷勾动地火,在发出惊天轰鸣的同时,也代表着无数性命的陨落。
花蝶宗的结丹期强者们身先士卒,修为越高者冲得越发靠前,可不论数量还是质量,皆是远远不如对敌的爻宗。
能够越级杀敌、以一拼多的天骄终归是少数存在,而眼下的花蝶宗,显然并没有这种人。
毕竟就算他们底蕴再如何深厚,最多也就只能在一般宗门势力同阶级,或者是散修的同阶级面前堪称无敌,但爻宗乃有目共睹的天下第一宗门,其门下之人可不是那些过街老鼠。
在实力标准相当的情况下,质量以及数量将显得无比重要。
正因为爻宗的强者数倍于花蝶宗,所以并不和对方作过多缠斗,两人三人来限制住一个花蝶宗修士,然后被后来居上的来人给果断斩杀。
仅仅的一个照面,花蝶宗便损失惨重,他们无法阻挡这种人海战术,于是山门上尽是从空中跌落下来的染血身躯。结丹如是,筑基更不必多说,作为先锋的爻宗结丹们只随意地一抬手,就令得数以百计千计的不甘眼神就此堕入黑暗。
双方没有多余的闲话,各种锐利灵器互相交错,所到之处鲜血横流,仿佛染红了天和地。落白衣忽然想起绞肉机这个词语,觉得用在此处颇为契合。
“小弟弟,怎地感觉你有些不适啊?是不喜欢这般厮杀的场面么?”涂君将脑袋凑近贴在身边男子的肩膀上,吐气如兰。
“涂君姐姐你看人一点儿都不准啦!”落白衣提出抗议,随后目光看向血肉横飞的山门处,淡淡道:“我以前从未像现在这样,以强者面对弱者的姿态来审视不同势力间的战争,怪不得别人总说战争是艺术,原来都是以强者的身份来看的呢。”
“小弟弟。”
涂君伸手揽住落白衣的脖颈,玲珑有致的娇躯几乎贴合在了男子的身上,只是那本该妩媚的表情却变得郑重起来,在撩人心弦的女子芳香中张开口道:“如果有机会,我其实不希望你能喜欢上这种感觉。”
“涂君姐姐,在回答问题之前呢,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一个漂亮女人该有的诱惑力。”落白衣一边反手握住涂君的细腰,一边故作苦恼地道:“你这样我会很伤脑筋的。”
“哦?看你这样是想要吃了姐姐么?”
“唉,不怪弟弟不做人,只怪姐姐太迷人呐。”
落白衣说完,低头仔细地看着女子那高大伟岸的饱满,有种“对方不松开就继续看”的犟劲。
涂君闻言轻哼一声,从男子身上跳了下来,玉手牵住衣角,稍微整理了下散乱的裙摆。
“小弟弟,姐姐豆腐可不是想吃就能吃的哦!”
“那我得谢谢涂君姐姐大恩大德,愿意让小弟吃豆腐呢。”落白衣继续打着嘴炮。
“少耍滑头,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。”涂君揪起男子的耳朵,斥责道。
没有外人的时候,涂君对落白衣一向娇蛮。
落白衣举双手投降,道:“我回答我回答,请姐姐放心,我不是嗜杀成性的魔头,定然不会喜欢引发战争的。”
“你觉得我问的是这个么?”涂君冷冷道。
“欸?不是么?”落白衣不知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,眼神无辜地看着妖艳的女子。
妖艳的女子不说话。
“我就讨厌你们女孩子这样,有话不说非要猜谜语……啊!”落白衣正要批评对方,结果话还没说完,就迫不及待地发出一声哀嚎。
因为涂君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狠狠地掐了一下。
“有话就好好说嘛,干嘛动手呢,”落白衣的语气有点委屈,道:“姐姐你的便宜可真不好占。”
涂君道:“哼!我记忆中的你从始而终都在爻宗,但古怪的就是你如果真的在爻宗自幼长大,那么期间必然有很多的事都将变得牛头不对马嘴……”
“你这家伙,是用了什么手段修改了我们的记忆么?”
落白衣早已猜到女子会这么发问,较为头疼地扭过头,不敢看对方的眼睛。
“怎么,刚刚还不是说我看人一点儿都不准么?现在就被我猜中啦?”涂君玉手探出,硬生生把落白衣的脑袋扳了过来。
“那个……涂君姐姐好聪明呐。”落白衣干巴巴地道,笑容透露着心虚。
“以前的旁敲侧击你糊弄过去,我没说什么,但今日怎么着也要给个解释吧?”
“能等花蝶宗这事儿过去了么?”落白衣试探询问道。
“过去了,你就能说了?”
“是的。”落白衣暗自叹了口气。
“好。”
非常简短果断的对话,涂君俏脸上郑重的神色消退,转瞬间便恢复了妩媚,这一番熟练至极的转换让落白衣看得瞠目结舌。
“涂君姐姐你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了?”惊讶归惊讶,落白衣还不相信女子的反应。
“不然呢,你都答应姐姐了还能反悔不成?而且人家一个小小的结丹巅峰,能奈身为元婴的副宗大人何?”涂君咯咯直笑,见落白衣松懈间再度扑到了男子身上。
“另外啊,如果小弟弟反悔,人家就告诉世人,爻宗的副宗主对人家始乱终弃呢!”
女子的笑声入耳清脆,带着些许魅惑,仿佛有种魔力一般,就算以落白衣的定力,都不觉酥了身骨。
落白衣暗念清心二字,压下内心的冲动,寻了处涂君动作的间隙,咸猪手朝娇媚女子的酥胸上袭去。
涂君惊呼一声,宛若惊弓之鸟闪身出去,少了女子温软娇躯的压力落白衣顿感轻松,随后见到已跑到不远处的涂君稳住身形,满脸羞红地瞪着他。
落白衣叹了口气,无奈道:“涂君姐姐,本性难移,你就是个单纯的女孩子,为何要一直装出妖艳的模样呢?”
“要你管!”涂君暴露虎牙,恶狠狠凶回去:“你自己的事都不和我说,还指望我和你说呢?”
“那这次事情尘埃落定,咱俩交换一下秘密吧?”
“哼!”涂君傲娇。
……
杨伯江手中提着一位正在挣扎不停的人儿,忘了这是他需要了结的第几个性命了,只知道战争从他迈入山门时就彻底打响,届时人潮蜂拥而至,提着刀枪棍棒,眼露绝望之色。
他凭借着结丹后期修为,入人潮如入无人之境,举手投足,就有无数性命随之陨落。
人儿还在挣扎,杨伯江回过神,用灵力麻醉对方的神经,继而捏断了脖颈。
“让我欺负你们这些晚辈,真是为难老夫了啊!”杨伯江感叹,看着还在涌过来的人潮,眼中不禁闪过赞赏的光彩,道:“来尽全力守护你们的宗门吧!老夫能做的,也仅有让你们少收点痛苦了。”
话罢,杨伯江灵力暴震,周围空间居然也在开始了摇晃,筑基期构成的人潮底盘显然不稳,在距离老人尚不到百步的地方跌倒得七零八落,溃不成军。
老人并不为眼前的滑稽场面所动,他手中似有光芒闪动,由一明一暗两种色彩构成,忽闪忽亮,明灭不定。
“可惜老夫悟性不高,到底不能像宗主老祖他们那样,让我爻宗的镇宗灵术大放异彩。”
杨伯江似是惋惜道,手上动作不改,双手合并托起光与暗相结合的光团。
“阴阳锁子甲。”
淡淡声音响起,光团炸裂成千万星点,散落的星点再重新依附在老人身躯之上,成了道黑白两色的流线型甲胄。
“这道灵术以覆盖范围作为判断强弱的依据,爻宗当中除了正副宗主与老祖,连左长老对此术的精通程度,我也与其相差无多。”
似乎是平时指教弟子修行养成的习惯使然,杨伯江下意识向前方的众多花蝶宗门人解释着使用的灵术,同时展示着阴阳锁子甲的各种变幻形态。
“这是速度形态,此形态下可以提升使用者的速度……”
“这是力量形态……”
“这是感官形态……”
花蝶宗的众人都看傻了,若不是周边血迹斑斑的遗体残骸,他们都要误以为老头是来这里上什么指导修行的课程。
“老头,你说这么多,到底打不打啊?”人群当中走出一位少年,剑指老人呵问道。
“聒噪!”杨伯江眼睛一瞪,吓得方才出声的少年连忙退后两步。
老人继续捋着胡须,任由身上阴阳锁子甲灵术的千般变幻,沉声道:“虽然不舍你们这些小辈,但上面指令,老夫也不好起恻隐之心,希望你们能带着我的指导转生来世。”
话音未落,时间凝固在老人说完话的那一刻,阴阳锁子甲光芒绽放,向四周散发出足以熔化地面和墙壁的高温,距离老人较近的人潮瞬间化作白色的“石像”。
然后一阵风吹过,“石像”们自头部开始变为飘向远方的灰尘。
阴阳锁子甲产生的高温,瞬间了蒸发人们体内的血肉,仅留下一堆保持着人类的外形无法燃烧的无机物。
“还是这样效率快些。”
杨伯江平静说道,他真真切切地成了一个能带来毁灭的太阳,缓慢地朝花蝶宗中心走去,每一次步伐的前进,都伴随着周遭无数的性命陨落。
老人一路走来,身后白色“石像”林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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